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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二十八章 案情推断(一更)

丁飞烟此时身体异样,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偏偏宴菟儿执着于一个真相,专注让她心无杂念,根本没有体会到飞烟的难处。丁飞烟本想着躲远点清净,宴菟儿和池仇讨论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各种案件假想的景象如同鞭子一样抽打的她的娇躯每一处毛孔,真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听了宴菟儿呼喊,哀怨地看着两人。

她勉为其难的凑了过来,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你们不是分析案情吗?如何打起来了?”两人到没有真的打架,只不过争执起来。

“他居然说,王氏是自愿的。”宴菟儿解释道:“他的意思是那两个恶徒行凶打人,王氏是自愿的,就为了多获得一点金钱。”

“你,辱人清白。”丁飞烟怒不可揭,同为女人自然下意识的同情女子,王氏卖春的事实基本已经确认无疑,她那男人在街上口头极差,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就常做那龟公之事,但若要说王氏甘愿受人鞭打,无异于雪上加霜,落井下石,让人觉得王氏下贱无比,丁飞烟嘴中的清白,自然就是指的这个。“你才喜挨鞭挞。”

实在不知她从哪里抽出一条软鞭,狠狠的抽在池仇脸上,顿时一条血印子,夺目的很。

“你”池仇心中一惊,骂道:“你这女人,如何这般恶毒,摔我两次,还抽我一鞭,我与你拼了。”

新仇旧恨一股脑涌来,池仇扑了上去,丁飞烟银鞭一挥,打在他的肩头,池仇吃痛,稍一停滞,鞭子一绕一卷,缠住他右脚,将他一拉而倒。是可忍孰不可忍,池仇到底战场上摸爬滚打十余年,武艺虽是平平,却也是悍猛无比,一跳而起,口中狂吼,扑了上来。丁飞烟并不慌张,一个华丽的旋转,绕开池仇,转到身后迅速出手,在他肩头又拍了几下。这几天池仇也算见识,这些年他的格斗之术从未辍,但跟江湖武艺人单打独斗还是如此结果,眼中露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的神色。

“好了,好了”宴菟儿跳到两人中间:“不许打了,飞烟姐姐,这案件分析本就是各抒己见,我找你来做个公证,可不是让你以武服人。”转向池仇:“你也别跟飞烟姐姐动手了,她可是整个兖州第一的姬武者,你打不过他的。”说这话的时候,她迅速瞥了池仇一眼,以此告诉他:你别再发火了,我也好劝她。

“士可杀不可辱,她得向我道歉!”池仇吃了大亏,若是战阵之上,手持盾剑,兴许有些胜算,此时此刻,他晓得自己很难讨回“公道”

“道歉,你也配称之为士?”丁飞烟面露讥笑,在她心中,此人不过是装扮的较好的淫贼罢了,若不是宴菟儿痴迷断案,她才不会与他站在同一片绿荫之下。

“你。”

宴菟儿语带威吓,低声道:“飞烟姐姐,不许再闹了,不管怎样,池大哥今天许多分析还是有理有据的,我不如也。”到底是贵女,一脸寒霜,到让丁飞烟心生敬意。

“好,他到底是如何有理有据,说说看,若是真是如此,我道个歉也是无妨,若是说不通,他就得去王氏坟前磕头赔罪。”

池仇怒目而视,不愿接茬,到底是池仇想起林燕燕,摸了摸脸上的红印,强自压抑怒意,低声道:“道歉不够,你得让我抽你一鞭子。”

“随你”丁飞烟算是半个江湖人,恩怨分明的很,若是人家有理,还这一鞭子本就应该。

“话说那日,我曾路过此地,当时有两个贼人与那王氏行苟且之事。”

“你说话注意一点,是那两个贼人祸害王氏。”丁飞烟争道。

池仇被她一扰,断了思绪,等了一下飞烟,抬手抓了抓脑袋,一下不知该讲啥了只得慢慢回想:“当时两人带着襆头。”手中顺势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哪有那么大的襆头。”

“不是襆头是什么?”

“那是襆兜”

“要不你来说。”

“飞烟姐,你且听他说吧,若是总是打断思路,这案件复原得复到何时?”

眼见太阳余晖将尽,丁飞烟哼了一声,那意思就是:我不再插话了。

“当时我曾出言相询,那两个贼人也曾问我是谁,现在想来,当时王氏当时并无求救这是其一,其二,待我走后,王氏呻吟声依然,说明嘴并没有被堵住,其三,我与周氏在那里”池仇指了指远处一处房屋墙角曾聊天有半个时辰。也未曾听见有任何的求救的呼喊,反倒是比较享受的淫靡之声不觉于耳。”

“哼”丁飞烟明显不认可池仇所说的“聊天”。不过宴菟儿瞪了一眼,还是忍住不发。

“你们走后,说不定才是两个贼人施暴,也未可知。”宴菟儿的说法确实存在。

“不错,这就需要分析了。”池仇说道:“有以下几点,是我的判断,第一,王氏与两个人的交易,这事她并无反抗,说明是事先谈妥的。”

丁飞烟呆了一下,一女两男?事先知道?好恶心。再看看宴菟儿,脸蛋早已红的不行,她是真的没有听明白?还是已经习惯这人胡言乱语?

池仇见丁飞烟隐忍不发,也哼了一下:“其实这也很好说明了,王氏身上搜出了六个银币,说明这次交易其实是完成了。”

“那也可能是她以前攒下来的。”

“方才你说了,这银币不是宴湖常用的,而是西荷币,除了说明这两个贼人来自外地,还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王氏相公一向待妻不善,婆婆又霸道蛮横,王氏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银币?而且还非本地通用的银币,她若是想藏一些钱财,难道不会藏一些常用的?这个西荷币我曾问过你,虽然大的商行可以兑换,但小商贩基本不收,显然不会是王氏平常用的上的,出现在尸体里,必定是这次交易所得。”

“一次交易六个银币?你可知现在荒年,年轻妇女价仅大钱五六千文,十二三之女孩仅一二千文,六个银币虽然买不了一个王氏,一次交易怎么可能这么多?”丁飞烟忍不住问到。

宴菟儿数起个个大拇指,她对这些买卖价钱没啥概念,丁飞烟指出来,正好填补了她的不足。

“存在即是合理,既然这么说,我只好假设,听闻有些人就是喜欢淫*虐助兴,这些人正常情况下会与娼家事先说清,比如多人会一女,比如会有鞭打,并愿意多付酬金,有些娼家贪图酬金也愿意侍奉。”

“你。”丁飞烟就是不愿意相信有女人会那般贱格。

“你先不用插话,现在这个解释是暂时唯一可行的解释,就是王氏同意了,而且这次交易完成了,她得到了六个西荷币。当然也难免交易途中,偶尔会下手失了轻重,弄死用来取乐的人,但是她身上既然有西荷币,显然,她并不是死在交易途中,因为交易完成,她也得到了报酬。如此可以推断,她是自愿的,若不是自愿,首先交易金额不会这么大,你可以假想一下,若不是先行谈好,金额不过几十个铜钱,王氏为何不求救?不管谁,莫名被人鞭打,欺凌,若是没人经过,兴许不会,但有人经过,不大可能不呼喊求救。其次,若不是先行谈好,两个男子做完恶事,女的奄奄一息,他们又何必多花银子?”

“那你的意思是,这两个贼人不是凶手?”丁飞烟怒目而视:“他们做了丑事,付了银子,何必杀人?”

“那也未必,说不定六个银币并不是先前约定的数量,而是少了,或者期间发生一些王氏觉得不值的事情,从而产生了争执,而两人杀人之后,慌乱之中又忘了取回银币,或者其他的事情发生。”

“那你说来说去,又有何意义,说来说去,那她自愿与否又如何?”

“不能这么说,所谓真相只有一个,若是两人逞凶杀人,或者嫖资没谈妥激情杀人,兴许都是死罪,但对法律来说,判词绝对不同,法律必须严谨,方才我们争论的是王氏是否自愿,如此分析,难道不妥?”

杀人偿命,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丁飞烟还想反驳,熟悉法律的宴菟儿先行说道:“你这么分析似乎有些道理。”说着看向丁飞烟:“飞烟姐,他的分析并无不妥,思来想去,确实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