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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涉宴湖 第七十四章 一条线索

“你知道?”

“是谁?”

“让我看看。”宴菟儿备受打击,不会吧,你们都这么聪明?翻看两下就知道?难道我的眼睛是瞎的。

不过王茗慧说完,宴菟儿长吁一口气。因为王茗慧说道:“正是家姐,王茗谖。”

一石激起千层浪。

宴菟儿心中暗暗庆幸。

丁飞烟不可思议。

李远只觉得太巧了吧。

池仇脑海里就四个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王茗慧淡淡说起往事,池仇则借机拿来那日志翻看。

三年前的事情并不复杂。

上面介绍的东西主要是马齿苋,是药食两用植物,无毒,生活中也常食用。

《本草正义》:“马齿苋,最善解痈肿热毒,亦可作敷药。”

《唐本草》:“主诸肿瘘疣目,捣揩之;饮汁主反胃,诸淋,金疮血流,破血癖症癖,小儿尤良;用汁洗紧唇、面疱、马汗、射工毒涂之瘥。”

《蜀本草》称其酸寒,寇宗奭谓其寒滑,陈藏器谓治诸肿,破痃癖,止消渴,皆寒凉解热之正治。苏恭亦谓饮汁治反胃,金疮流血,诸淋,破血癖症瘕,则不独治痈肿,兼能消痞。谓治女人赤白带下,则此症多由湿热凝滞,寒滑以利导之,而湿热可泄,又兼能入血破瘀,故亦治赤带。濒湖谓散血消肿,利肠滑胎,解毒通淋,又无一非寒滑二字之成绩也。”

《滇南本草》:“益气,清暑热,宽中下气,润肠,消积滞,杀虫,疗疮红肿疼痛。”

江老是河间人,对于马齿苋的认知来自前两本,后面《蜀本草》和《滇南本草》是他后面遍寻四方医书后录上去的。这种草药蜀地、云滇较多,河间一带较少,自然医生大夫不太熟悉,也不会过于在意,无论是药方还是医嘱,都不太可能提及它。

偏偏巴蜀一带就有一道爽口的特色菜凉拌马齿苋。王茗谖怀孕期间就吃了,结果造成滑胎,肚子里还是一对双生子,当真是一尸三命。

王茗谖快不行的时候,江老才出诊回来,估计眼见三条人命逝去,对江老打击极大,江老毕竟是主治医生,十分自责,起初礼佛是为他们母子三人祈福,后来演变成崇佛。

池仇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没有哪个医生能够叮嘱完所有忌口的食材。即便都叮嘱过,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厨师,这道菜依然有可能被摆到王茗谖面前,所以说只能是个意外,起码并不关江老的事情。

其实王茗慧出嫁也有五年了,对家姐的死因,并不清楚,但她怀孕的时候,家中长辈曾讲起过这个教训,故而她看了病例再结合姐姐过世的时间,知道江老所说的就是她姐的悲剧。

可这跟江老身死案有关联吗?

王茗慧一口否认,因为他们王家并没有一丝一毫愤恨当时主治医生的意思,就像池仇所想的一样,王家人也认为这只是个意外。

但她姐姐的夫家怎么想?不得而知,丁飞烟和宴菟儿对望一眼,好大一条线索。一尸三命,三条人命呀,若说没有怨愤,谁也不信,若是王茗谖的相公过的好,兴许没啥,若是一直没有子嗣,说不定会迁怒于江老。两人再无心思坐在这里,只想赶紧回香舍休息,一睁眼就去王茗谖的夫家查探。

池仇也借机告辞。毕竟灌醉女人的事情,能不做还是不做。人生还是需要“正能量”的。

“池仇,你怎么看?”

池仇抬头,他没想到丁飞烟会主动跟他说话:“是一条线索,顾家人确有嫌疑。”

“我也这么想。”丁飞烟温声说道。

“这还用说,三条人命呢,这上面写的是母子三人,哎,胎儿必定成型了,又是男娃,唤作我,我也受不了这份打击。”宴菟儿感同身受。

“男孩怎么了?难道若是两个女娃,做父亲的就不难受?”丁飞烟是独女,宴菟儿有十几二十个姐妹,两人对男娃女娃的见解各有不同,却殊途同归。

“池仇,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拒绝回答。”池仇斩钉截铁的说道。

“虚伪。”宴菟儿很不满意这个回答:“是男的都喜欢男孩。”

“所以我拒绝回答这种诛心言论。”

“诛心言论?”丁飞烟对这个新名词很好奇。

“比如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河里,先救谁?这种无聊问题。”

“你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河里,你先救谁呀。”

“我还没妻子,不过要是有了,我先会教她游泳。”池仇机智的回答道。

“那……”

“别问了,菟儿,这个问题确实诛心。”丁飞烟阻止到。

“是呀,救谁都是对的,不救谁,都是难受。这种事情对男的太不公平了。”

“这世间还有啥对男的不公平?对女的才是呢。”

丁飞烟狠狠瞪了她一眼,宴菟儿噘噘嘴,不再继续。

“其实世间的事情,本就没啥公平的,就好像那两个娃娃,尚未看看这个世界,就走了。有什么公平?可真的存活下来,摊上战乱、灾异,眼见父母兄弟亲朋一个个离去,还不是一样难受?佛祖能保证谁能够一生平平安安。不过是虚妄的念想罢了。”池仇原本想说老天,正巧经过原普救寺的大雄宝殿,顺口说了一句佛祖。

“你在这里改乱议佛祖?”丁飞烟很不满。

“佛祖都不让人议论,那他能成啥佛?佛不是说它六根清净,不着一物吗?所以你骂它也好,敬它也罢,对它来说,都不是个事。”

“我觉得也是,江老以前不礼佛,顾王氏还不是走了,江老礼佛,结果还不是死于非命,而且还在这佛堂之地,佛祖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宴菟儿的思想很是“无神论”。

“小小年纪,你懂什么?”丁飞烟是信佛的,她曾去求过一份姻缘签,她可不想她的签儿不准。

说起那份姻缘签,并不是近些日子求的,而是当年李家弃婚之后,她堂姑,也就是丁谓的娘亲带着她在碧波城里仅存小相国寺求的。

至于签的内容丁飞烟记不大清楚了,今日看了江老的日志,满眼的药草方子以及草药的介绍,什么“苦”呀“甜”的这才方才想起那签文是:“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这是一支中上签,平常想不起来这事了,今日既然回忆起来,飞烟的心思自然活泛起来,到底已经十八了,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十九,若是有一年待嫁时间,到时候都二十了,婚姻之事也算得上是迫在眉睫了。

若是池仇和宴菟儿知道丁飞烟心中所想,估计三观都毁了。

“差不多了,你们路上小心。”池仇说道。

“咦?”宴菟儿奇道:“那个路口才是去界堂的。”

“我上去泡个澡,两位姑娘要不要同去?”池仇贼兮兮的笑道。

“去死。”

那一天满脑门子的尴尬铺天盖地而来,把宴菟儿和丁飞烟整个人都笼的不自在了,两个女孩脚步匆匆的远去,倩影和咒骂消失在夜色中。

池仇其实去李远之前就抽空去泡了一下,方才不过是想激一激两位姑娘,看着她们小鹿乱窜、慌不择路的模样就是觉得好玩。

跟古人谈恋爱真的蛮难的,约会难,找个话题也难,关键没啥地方可以约会,没有游乐场,没有电影院,还不能压马路,被人瞧见了,绝对是要惹祸的,难怪古典话本里,那么多一见钟情,私相授受,就好像《西厢记》根本不需要张生与崔莺莺谈恋爱,只要红娘两边跑跑,传传话、递递条,这书生、小姐就各自在自己的意念中把感情升华了,再见面就自荐枕席,鱼水之欢,在池仇看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两位姑娘一个被亲过、摸过,一个更加邪恶,加上第花,不小心目睹了两次沐浴,她们难道都不该表示点什么?抱个枕头来找自己吗?

可事实上都没有,一个个都摆着个脸子,不是呵斥就是白眼,池仇思来想去一筹莫展,难不成现在去找丁掌旗求亲?估计会被丢出丁家大门的。

池仇哼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哪里”的小调回到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