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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宫中百花宴(六)

鄢凤仪是白岐的骄傲,他在鄢凤仪上花了许多的心思,从小培养她女王的气质,精心指点,时常带在身边调教国事,教导为君之道,如今看来果然不负所望,满意的点头,笑脸温和,深感欣慰。

“子月公主,难道没有准备什么才艺么”?白岐看着左手边一直兴致极佳的看着表演尝着果脯的鄢子月道。

“什么,我没准备啊”,鄢子月直截了当的回答。

白岐脸上一僵,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鄢子月看了看白岐的脸色,转头看向昃离,见昃离也正是一副抱歉的表情,心中明白了,恐怕是她的这个义父忘了这一茬了,这下把自己给坑惨了。

“非要有才行么”?鄢子月看了看白岐不好意思的问。

“倒也不是...”,白岐扯了扯嘴角违心的道,心中却想着作为一个公主连个拿得出手的才艺都没有也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

鄢凤沅听了抿嘴一笑,看向鄢子月道:“子月公主难道没有任何才艺可展么”?

鄢子月白了鄢凤沅一眼,腹诽道:“关你什么事”。

离主位稍近一些的人听了之后看向鄢子月,有些私语开了。

鄢子月忽然站起身来道:“我去准备一下”,说完已经离席而去。

南宫赦自刚才主位上的交谈开始便一直注视着鄢子月,如今见她离开,心中有些担忧。

承恩殿一侧的偏殿,准备上场的人都在此等候着,鄢子月正低头寻思着准备什么呢。

布籽言见鄢子月进来,便迎了上去道:“子月,你怎么来了”?

“籽言,我...”,鄢子月手指撩起一缕头发卷着玩道。

“你可是准备了什么才艺”?

“我...没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要准备才艺展示的”。

“啊...”,布籽言看了看鄢子月有些烦忧的表情,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于是道:“我准备弹奏一曲琵琶,不如,你随便挑一个什么乐器和我一起可好”?

“你还会弹琵琶,真了不起,可我什么乐器也不会哇”?

“啊...那这个也不好办了”,布籽言思索着是否有别的法子可以帮到鄢子月。

“啪啦啪啦”,一个侍从匆忙之间打碎一叠方碟,惊慌失措的蹲下身来捡。

鄢子月灵光一闪,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捡起一个碎片往另一块碎片上敲了敲,凝神一听,脸上立即浮上一丝笑容,回头看向布籽言道:“我有主意了”。

鄢子月挑了一些较大的碎瓷片,取了一根玉筷敲了几下,又向侍从要了更从的碗叠,有的还盛上一些水,看了看偏殿的花瓶,也让人搬了下来,敲了敲,前前后后挑了数十样器皿,连贯的敲了几个音,发现果然不如凡响,看样子真的得益于修习心经,对声音的识别能力这么好,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有音乐的天赋,只是一直没有被挖掘罢了。

布籽言一开始还没搞明白鄢子月这是要做什么,但看着鄢子月用一双玉筷敲出音符来时,便懂了,心中不得不感叹鄢子月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总有许多出奇的想法,行事也大胆。

“籽言,一会你能不能弹一首欢快一点的曲子”。

“没问题”,布籽言点头道。

“嗯,我看看能不能与你配合得了”,鄢子月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是别人不好说,是你,我觉得一定可以的”。

“嗯,好”,鄢子月点头咧嘴爽朗的笑开了。

轮到鄢子月和布籽言了,布籽言抓住鄢子月的手道:“子月,我有点紧张”。

“没事,有我呢”,鄢子月拍了拍布籽言手背安抚道。

侍从们先将鄢子月要求的各式器皿搬了上场,众人看着形状各异的瓷器和铜铁器,还有一些碎碗碟,都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只有睁大眼睛看着。

侧殿里两人相互打了打气,鼓起勇气一起牵手进了场来。

布籽言在摆好各种器具的桌架一侧坐下,将一把白琵琶揽在身前,轻将抚了一下,看了看两手各执一只玉筷已经准备就绪的鄢子月,点头一个微笑便开始了。

鄢子月听着布籽言的抚琴的前奏曲调后,找准了配合点,这才试着敲起来,一个音一个音的合着,慢慢的两人也有了默契,便可以相得益彰了。两人弹奏越来越契合,不觉都已经陶醉其中了,在鄢子月的手下跳跃而出的每一个音符如同鲜活的生命一般,各有特质又能彼此嵌合,组成一连串自然而清新的美妙音乐,有如山泉的叮咚,有如燕子的呢喃,有如风铃的清响,有如细雨拍打树叶的沙沙声,让人不知不沉浸其中,似有丝丝缕缕的思绪萦绕灵魂,引人震撼的同时也洗尽内心的忧愁烦恼。高潮之处,鄢子月身子柔韧性极好,一个旋转,一个轻跃,一个弯腰,一个摇摆,每一个动作都轻盈洒脱,高高的发束有如灵蛇一般随着舞动,在空中划出唯美的弧线,眉目传神、衣袂飘飘、韵味十足,美不胜收。布籽言弹奏受到鄢子月的感染,曲子越发轻快起来,甚至都配合着鄢子月随意发挥起来,最后干脆起身与鄢子月一起舞起来。

座下的众人都看呆了,一个个都沉醉其中,一曲结束都久久不能回神。

南宫赦痴痴的看着鄢子月,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刻入脑海里,恨不能立即扑到她面前与她共舞,将她拥入怀中。

南宫博的眼里清晰的印出了布籽言的身姿,那一颦一笑都好似蜜糖一般化在自己的心坎上,有一种情绪骤然生起,待布籽言曲毕退了下去才收了视线,瞥见同席的南宫浔仍然目光灼灼的望着,再看看旁边不远处的南宫赦,一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便用手肘捣了南宫浔一下道:“别看了,都走了”。

南宫浔回了神,扯动嘴角一笑,端起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欲饮,被南宫博给拦下,附在他耳边道:“两个你都别想了,特别是子月公主”。

南宫浔看着南宫博一阵苦笑,自己倒上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鄢子月和布籽言回到了偏殿,两人手拉手一阵雀跃。

“太好了,总算应付过去了”,鄢子月感觉松了一口气。

“你哪里是应付,可以说是一鸣惊人了,你没看到大家的反应么”?

“啊…我都没注意…你是说我们表演的很好吗”。

“何止是好,简直是绝妙”,布籽言由衷的赞叹道。

“是吗,那就好,总算没丢脸”。

“难道你会怕丢脸么”?布籽言掩嘴玩笑道。

“嗯…”,鄢子月看向布籽言道:“好啊,都敢调戏公主了,胆子越发大了哦”,说着,就要挠布籽言。

“跟你混在一起,胆子小点早吓死了”,布籽言说着赶紧闪退,躲避鄢子月的挠痒。

“好了,我们回殿去吧,不然该有人来找了”,布籽言拉住鄢子月道。

“真不想回去”,鄢子月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跟了布籽言进去殿里。

鄢子月无奈的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抬头便看到昃离正看向自己,马上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

刚才鄢子月的表演也让昃离大为吃惊,在为她喝彩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宝贝被人窥探了去,心中的某种东西更加肆虐的疯长了竟不自知。

南宫赦瞧见鄢子月进殿后,目光就没再离开过她,直到宴会结束,都舍不得挪开眼。

鄢子月回席刚坐下便感受到几抹有如刀剑的视线从各处射来,很是不舒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实在是不愿再多事,也想着能不能好好的挨到宴会结束。

带所有的表演结束,宴会也随之近尾声了,白岐又说了几句,最后,都各怀心事的准备离开了。

鄢子月看人都有往外走的了,立即起身走到昃离身边。

南宫赦见人已散去第一时间跑到鄢子月身边道:“月儿…”。

“嗯…怎么呢”?

“没什么,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我跟义父一道回就行了”,鄢子月刚说完便见南宫赦眸子一沉,便道:“好吧,正好我们好久没一起说说话了,不如,你跟我回大司命宫吧”。

“好…”,南宫赦露出雀跃的神色道:“我去与父亲禀告一声,马上回来,等我”。

“哦…好”,鄢子月回应着。

昃离看南宫赦走可以后,转向鄢子月道:“月儿,我们走吧”。

“义父,不等等南宫赦么”。

“他一会自会追上来了”,昃离说着便拉了鄢子月走了。

承恩殿侧面的出口处,白岐及鄢凤仪、鄢凤沅等人正好将一切看在眼里,一时之间,各有心事的离开了。

南宫赦回过头不见了鄢子月急忙追了出去,南宫远也带着南宫博、南宫浔离开了承恩殿。

此时殿里,人已走了多半,丞相白麓阴沉着脸继续喝着酒,白洛辰则看着鄢凤仪离去的方向发呆,白洛天拉着白鹂,不让她任性的发小姐脾气。

“白丞相大人,我等先行告辞了”,几个文官带着公子小姐们过来行礼。

“嗯…都去吧”,白麓一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承恩殿里的人所剩不多了,白麓才起身,颇有些醉意了,长女白鸢赶紧过来扶着。

“我们回府…”,白麓说着,示意白鸢不必搀扶,挺了挺背脊,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