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乔安。
韩涛嘴里吐槽着他的陆哥太正直，实际上却是打心眼儿里佩服陆衍的为人的，玩笑着打趣了几句，然后不解地问乔安：“乔总，你都已经把合约谈好了，那不是没有我发挥作用的余地了？”
毕竟，乔安拿出合约一开始的时候，说的是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证明他是助理经纪人，而不是助理。
“呵，你已经签完合约就没事了？”
“呃，请女王大人指点？”韩涛虚心求教。
“首先，这档综艺是全新的音乐竞技类节目，你在前期需要做大量的功课，包括但不仅限于了解它的模式、规则、其他艺人的实力等等。”
韩涛捣头如蒜：“嗯嗯。”
“其次，这档综艺的录制时间在九月中，和《定山海》的后期拍摄时间有交叠，你要负责跟电视台、剧组协调时间，同时陆衍要参加综艺录制，需要准备歌曲曲目、单独排练、彩排，要联系场地，要联系合作的编曲、器乐、舞蹈等相关人员，还有……”
“等、等等，我，我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韩涛七手八脚地一通乱翻，找到纸笔，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盯着乔安。
但是乔安却嘴角一勾：“作为助理经纪人，你应该自己想想，有哪些事情需要你去完成。听我来安排你需要做什么，那你的身份，跟助理有什么区别吗？”
韩涛整个人石化在原地，满眼难以置信。
“助理经纪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要去掉后面的‘经纪人’三个字，很容易；但是想要拿掉前面的‘助理’两个字——那可就任重道远了。”
“陆哥……”
“任重道远，好好努力！”陆衍拍了拍韩涛的肩膀，认真地给予了一声鼓励。
“韩哥，加油！”见韩涛的目光投向自己，陈宇也握紧了拳头，认真地给韩涛一声鼓励。
“哦，记得，每一项进展都要及时跟我汇报，这也是你的职责！”乔安笑得意味深长。
“……好的，女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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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韩涛耷拉着个苦瓜脸，认命地开始回忆乔安刚才说的那些需要他来负责的工作，在纸上奋笔疾书，乔安感觉心情还挺愉悦的。
但是陆衍却不这么觉得，乔安教韩涛怎么样成为一个合格的助理经纪人、甚至怎样成为一个合格的经纪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不美妙的事情——一旦韩涛达到要求，乔安就不是他的经纪人了，他是不是就不能这样，呆在乔安的身边了？
这个担忧堵得他心里难受，仿佛这些日子以来的融洽相处，就是阳光下的泡泡，一戳，就会破了。而泡泡破灭的倒计时，就是韩涛成长为一个合格经纪人的时间。
连纳贝尔这样的国际巨星，乔安都能割舍，更何况是他？
这一刻，陆衍突然惶恐地想到：是不是等他在娱乐圈达到一定的高度，乔安也会离开，然后接受下一个艺人？他从来没有这么厌恶如此快速的翻红的速度，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不红，换他能够一直跟在乔安身边的机会！
可是，如果不红，那就对不起QueenJane的名头，乔安同样会抛弃他的吧？
“陆、陆哥……？”
韩涛的呼唤让陆衍回神，呆呆地看着齐齐注视着他的三个人——他们的目光带着同一款的好奇与怪异。
“怎么了？”
“陆哥，应该是我们问你怎么了吧？你的脸色变得太快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眯眼，一会儿抿唇，一会儿懊丧，一会儿担心……我都想买张票去你脑子里参观一下了！”韩涛大呼小叫地说着。
乔安也点了点头，配合着打趣地说道：“黄牛票也行。”
陆衍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看着乔安。
“对了，你的第一次亮相，选的歌曲一定要慎重。这两天可以列个清单，之后每一期录制的曲目也要早些定下来，这个你应该有经验的。”
“嗯，”陆衍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乔安，认真地说道，“亮相的曲目……我想选《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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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的枫华中学礼堂，一众学生正在为校庆联欢会彩排、做准备。
作为学生会副主席、校庆系列活动的策划人之一、联欢会的主持人，同时也是校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十四岁的乔安自然不会缺席。
及腰的黑色长发，白色圆领衬衫，领口系着一个黑色的丝带蝴蝶结，下半身穿着一条格子百褶裙——同样是校服，但是穿在某些人的身上，就显得格外好看、格外有气质。
学生时期的乔安，就是在人群中闪闪发亮的人。
而陆衍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对方竟然能够说服他那个固执刻板的班主任，让他这样的问题学生来参加联欢会的演出。
一般来说，高三的学长学姐除非有特别瞩目的才华，或者是不得不出席的风云人物，又或者早已办好了出国手续不需要参加高考，否则是不会参加校庆联欢会表演的——虽然是学费昂贵的私立学校，但是同样逃不出高考的魔咒。
家长的望女成凤、望子成龙，老师的最终绩效、职称考评，学校的升学率……都是一样的。
陆衍完全不是属于这三类人中的任何一类，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高四复读生。
可是，乔安却提议了，而且，甚至说服了他的班主任却同意。
十七岁的陆衍皱着眉头，一个人思维发散，长发飘飘的万人迷小学妹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声音温柔地说道：“陆衍学长，下一个彩排的就是你的节目了。张信哲的《信仰》，你有准备伴奏吗？”
陆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有。”说着，就伸手到校裤的口袋里去掏拷了伴奏的U盘，但是动作却一滞，脸色僵住——U盘没有在口袋里！
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上理直气壮地指责他，这点小事都弄不好，这点事情都记不牢。
可是乔安没有，她觉察到了他的尴尬，没有戳穿，而是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这是第一次彩排，是我的疏忽，没有提前做好通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拉小提琴帮你伴奏。”